图片来自于《发现西藏：100个最美观景拍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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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江宽谷

沙上走河

摄/张春晓

雅江宽谷是指雅鲁藏布江流经地势相对平缓的山南市的这一段区域。

雅鲁藏布江是中国最长的高原河流，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之一，自西向东流经整个青藏高原，在南迦巴瓦峰处转向南流，最终注入印度洋。

山南市的雅鲁藏布江属于河流的中游，河谷宽阔。这里的风沙较大，曾是绵延上百里长的沙化地带，由于枯水期和丰水期径流量迥异，河床裸露出来，大风扬沙并形成沙丘。但同时，由于河流与沙洲相间排布，雅鲁藏布江在这里形成了富有特色的辫状水系。

沿202省道前往山南市的路程中，公路边时隐时现的大江便是雅砻河了。在传说中，这里最初的居民是由神猴与罗刹女结合而来，并且最早学会了耕种青稞。距离泽当不远的撒拉村就是第一批青稞生长的地方。站在河岸上，看着宽阔的雅砻河从眼前蜿蜒流过，像是一条绶带挂在山峦上。在水位较低时，一些沙丘会露出水面，像利刃划破丝绸一样将平静流淌的河流分开，搭配着远处的群山，两岸成群的牛羊和散落在山谷中的田野与村庄，颇有些“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的意味。当水流湍急时，河中泛起阵阵白浪，万里奔流，绕着青山回还而过，别有一番气势。

除了优美的自然风光，这里被选为西藏境内唯一的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更是因为其深厚的历史底蕴。距河不远，高耸于扎西次日山顶上的便是西藏历史上第一座宫殿，建于公元前2世纪的雍布拉康。它是吐蕃历代赞普的王宫，直到大名鼎鼎的松赞干布统一西藏，才将都城迁离了这里，定为拉萨。由于和吐蒂王朝联系密切，吐蕃历代的赞普墓同样位于雅砻河畔。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陵墓有九座，形制大体相同，均为方形平顶，出于保护的原因，均未进行发掘。松赞干布也埋葬于此，坟墓前有祠堂，香火至今未断。风景区内另一个具有“第一”名号的是西藏的第一座佛、法、僧俱全的佛教寺院桑耶寺，寺庙吸收了中国的汉、藏和印度风格，建于8世纪后期。寺庙将佛经中的世界观微缩至自身的建筑布局之中，世界中心须弥山由乌孜大殿代替，四大殿代表了佛教中的四大洲，太阳殿、月亮殿则意为日月，置身其中，仿佛身处“大千世界”。

藏民中有这样一句谚语：“地方莫古于雅隆，房屋莫古于雍布，赞普莫古于聂赤。”可见，雍布拉康在藏民心中有着莫大的历史意义。传说这里是藏民在发源之处建立的第一所宫殿，远看上去如同一座白色的堡垒孤独地矗立在山顶。雍布拉康守住险要的地势，需要沿着陡峭的楼梯盘旋而上才能到达，沿路会看到不少转山朝圣的藏民和僧侣。踏入殿中，最先看到的是一排塑像，分别是最有名的两位藏王聂赤赞普和松赞干布以及他们的诸位大臣。楼上的经堂则供奉着佛像，四周的壁画上讲述着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的故事。传说他从山中出现，被认为是天神之子。壁画描述了先民如何发现并耕种青稞的故事，可见青稞对于藏民的重要意义。另一幅壁画则与佛教故事相关，讲述了佛经从天而降，落在雍布拉康的故事，因此这里也成为了佛教的圣地。

后面的碉楼则是文成公主初嫁到藏地时，与松赞干布度过了一整个夏天的地方。不过到了松赞干布时期，西藏统一，都城也迁至了拉萨，雍布拉康逐渐从宫殿变成了寺院，并且扩建出了殿堂和僧房。五世达赖还为这里加上了四角攒尖的金顶，搭配着白墙，显得无比神圣。登上最高处，山间谷地风光尽收眼底，田地一片葱绿，这里除了传统的青稞以外，还种植着小麦、油菜等作物。雅砻河从中蜿蜒流淌。远处高山被云雾遮挡了半个身影，明暗不清，更显得这里遗世独立。几千年来，藏民族从这块宝地中走出，逐渐兴盛，生发出了灿烂的文化。五色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雍布拉康永远矗立在最高处，千百年来始终如一，守护着这一方净土。

在当地的传说中，桑耶寺的建造前后历经十二年，可以说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在建造初期，主持修建者——赤松德赞想知道寺庙建成后的模样。就在此时，佛教大师莲花生为他变出了寺院的幻象。见到此等景象，赤松德赞不由得呼喊出一句“桑耶”，意思是“出乎意料”。这一句惊呼声也成为了寺庙的名字。寺院的布局确实担得起这一句惊呼，寺庙建筑布局仿照佛经中的“大千世界”，从踏入围墙的一刻，就相当于从混沌的外围中进入世界。庭院中能看到红、白、绿、黑四色的佛塔，代表四大法王。院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乌孜大殿则象征着世界的中心须弥山，由日月两殿和寓意着海内各洲的小殿拱卫。殿内的释迦大菩提像据传是天然形成，由莲花生大师从神山延请至寺中。这位大师在建寺的过程中屡现神迹，而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大殿左侧的“阿扎玛”像相貌与莲花生大师极为相似，我们可以从中一窥大师的真容。殿内的四壁则绘有壁画，讲述了建寺的过程中降妖伏魔，获得大量奇珍异宝的故事。故事虽然在今人眼中只是奇特的想象，但却体现了建寺之艰难，以及赤松德赞和两位大师在雪域弘扬佛法决心之坚定。而且为了更好地为当地人所接受，所有的塑像和壁画都依照吐蕃的审美而建，甚至找来男女模特作为仿照，这也是西藏历史上的头一遭。

寺中常年飘荡着悠扬的钟声和诵经声，僧人从屋檐下缓缓走过。对于藏传佛教来说，桑耶寺具有无上的地位和意义。

从泽当一路前往桑耶寺，没有人不会为公路一侧的河谷而惊叹。雅鲁藏布江从冈底斯山和喜马拉雅山之间发源，一路浩浩荡荡，如同一条巨龙在山间奔腾，到了山南市附近，由于落差较小，地势平缓，流速猛然放缓，在宽阔的河谷间静静流淌，守护着两岸的村庄。

这里的河流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一条大河波浪宽，而是分成无数的支流，在宽阔的河滩上依着地势的高低起伏不断分开又聚合，如同发辫一样，形成了典型的“辫状水系”。由于沙子远比泥土或者石块柔软，我们能看到河流像在沙子上游走一样，安静又优雅地缓慢流淌。沙丘堆积得较高的地方，河流就会改道分流，在较为平缓的地方又会再一次汇聚。从高空看下去，孔雀绿的河水与浅色的沙滩相得益彰，在大地上形成了极为美丽的纹理。

实际上，在许多年前，山南市曾饱受风沙困扰。由于沙化过于严重，每到冬天都会经历大风扬沙天气。最严重的时候，从泽当到拉萨的公路被黄沙所淹没，泽当甚至被称为“贴隆嘎布”，意思是漫天灰尘的地方。经过多年的植树造林工程之后，扬沙现象有了极为显著的改善，现在的雅江岸边，能看到成片的防护林，当天气转凉时，树木的叶子将河谷染成一片金黄。此时的雅鲁藏布江进入枯水期，径流量比起夏季而言显著减少，于是我们能够看到一些细小的支流干涸，露出河流下的沙丘，而由于河道的形态依然还在，在大地上形成了深浅不一的划痕。等到第二年春天，当万物复苏，河流重新丰盈之时，又会再一次蓄满。在这一枯一荣之间，白云流转，万物变动。旧的河道被废弃，河水冲出新的道路，永不止息。

内容节选自《发现西藏：100个最美观景拍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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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李栓科

作者团队：孙莎岚曹波宇郭佳灵魏乃馨马琛郭浩方宁宇刘梓秋邢卓涵陈敬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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